从标准答案思维到算法思维——一份隔空毕业典礼致辞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很荣幸有这样一次隔空对话的机会，祝贺你们顺利毕业。同学们，毕业快乐！校友们，欢迎你们加入我们！

　　长久以来，我一直希望有一次机会登上毕业典礼的讲台，向广大学子致以衷心的祝贺，顺带发表一下自己的浅见。今年本想作为一名校友出席法学院的毕业典礼，但是事与愿违，一则没人邀请我，二则实在太闲（每天都更新自媒体），三则害怕被扔鞋，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还是选择这样一种隔空致辞的方式向你们吐露我的心声。下面我将分为五个部分给你们呈现我眼中的法律职业新环境，法律职业新需求，法律职业新未来。

　　同学们，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元年已来，你们准备好了吗？伴随着国家法律资格考试改革的不断向前推进，法律资格考试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与迷茫等待中，于6月20日开启了客观题考试报名。这标志着新一轮法律人入行考核标准的正式实施，预示着新面貌的法律职业群体即将出现，同时也在某种程度上促进当前的法学教育改革。当前已经毕业的大部分中国法律人接受的教育还是那种以概念为主的教学模式，一切都在追求权威定义、标准答案、通说观点，“只要你的记忆好，不怕你学不好”成为外界对我们法律人的最大误解。但是我想随着本轮的法律资格考试改革，那种仅靠短期的培训班就通过法律资格考试的考生会很快降下来，全日制法学教育，特别是法学本科教育将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法学院毕业的同学们不要沮丧、不要不自信，你们要相信只要你按照学院的教学安排，历经四年的法治熏陶，稍加努力，你一定能够顺利的通过法律资格考试。同时我也要提醒还没有通过法律资格考试的同学们，凡是考试必有技巧、必有对策，你们要顺势而为，平衡好法律知识学习与应付考试之间的平衡。我始终认为法律人应该补的基本的法律常识，而不是所有学科的法律概念，你们应该早日通过这敲门砖大考，早日进入职业状态或者研究状态，深耕某一领域，而不是记忆法律规定的机器。

　　同学们，人工智能时代已慢慢的来啦，你们准备好了吗？近些年来，人工智能成为社会热议的话题，就连我们法律行业也被无数新兴的创业企业搅得不甘落后，各种法律人工智能产品不断涌现，不少法律人开始担忧自己的饭碗还能端多久？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质疑法律人工智能的美好前景，认为其永远是工具而已。那么身处法学院的你们又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对于法律人工智能又有多少了解呢？是否愿意助推法律人工智能？这些问题也许你们还没有思索，但是我在这里想分享给你们的是：一是法律人应该及时加入到法律人工智能产品的研发与规制中，要让法律人工智能产品真正的有助于我们的司法实践，实现法律正义。同时也要为人工智能的发展制定更加明确、可行的规则，不要让其伤害人类自我，不要触犯我们人类的尊严。这可以从大数据杀熟方面得到一些启发。二是法律人应该始终相信法律人存在的价值，始终相信我们法律人的自我判断。法律人工智能产品现在、未来都应该是我们的助手，而不能成为替代我们的事务，不要因为法律人工智能产品可以更便捷的做一些事情，我们就停止思考，不去反思一些做法的问题。作为法律人我们应该时刻扞卫人类的基本权利，扞卫人的尊严。

　　同学们，算法思维主宰未来职业发展，你们准备好了吗？由于我们过去及当前的法学教育过于注重概念的传授，再加上各种考试追求标准答案，因此大部分刚从法学院毕业的学子都无法摆脱标准答案的困扰。在你们的心目中，无论是继续深造还是直接就业，面对一个个社会问题时，你们第一想到的是有没有确定的答案，有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问出的问题不是“这个事件有什么更合适的解决办法？”而是“这个事情谁应该赔多少钱？应该坐几年牢？”所以在这里我想向大家推荐“算法思维”，算法思维不同于传统的标准答案思维的地方在于，其看到了问题的复杂性及牵涉利益的多样性，特别是诉求的多样性，认识到可能存在一种算法可以很好的解决当前的问题，但是又不太确定当前的算法是否是最佳的解决办法，能够不断的去探索更好的、更优的算法。我认为大部分法律问题的解决办法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且法律本身也在处在不断的变动之中，我们可以说刚制定某法律时其是当时我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一旦过了这个点我们会发现比它好的法律规定。只不过基于维护法律的稳定性，我们不会轻易的修订现有的法律规定。法律自身的这种属性就告诉我们面对法律问题法律规定只是告诉你了一种解决办法，并不排除还有其他解决方法。而面对一个个现实的法律问题，特别是疑难问题时，如果我们能够真正的从标准答案思维转换为算法思维，你会发现研究、适用法律的乐趣所在，而不是枯燥的文字规定。特别是当前大数据技术的不断使用，如果我们想参与其中，更是需要算法思维。既看到当前可能存在的问题，又看到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而且说实话，当前拥有法律知识并且有算法思维的人正在组建一个新的职业，受到市场的热烈欢迎，所以苦于找不到工作的你，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呢？再者未来注定是人工智能主宰的时代，未来的很多职业都需要具有算法思维，你怎么能逃脱呢？

　　同学们，区块链技术将定格历史瞬间，你们准备好了吗？区块链技术虽然存在的时间不短了，但是真正引发社会的广泛关注还是在最近几年，而且2018年上半年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就是这项好像与法律无关的技术也在改变我们现有的法律规制体系。我们都知道打官司以证据为王，有一份证据说一分话，主张一份权利，而区块链技术可以固定历史的瞬间，基本上不能篡改。而且当前已经有一些公司正在将该技术应用在证据的固定与保持上。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各种区块链社区将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到那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所有一切都需要用一个个区块去确认去记录，而自己也将无法篡改与抹杀过往的一切。不知现在的你是否敢想象“遗忘权”没有成为现实权利就被扔进历史的长河中的场景？

　　同学们，法律人的职业追求预设未来，你们准备好了吗？不管是人工智能、大数据、算法还是区块链，其自身的原始发展都离不开人，而人的行为是受到法律的规制的，法律又是由我们法律人根据社会关系用文字表述出来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法律人的价值追求、职业道德将会决定法律的基本价值，特别是法律本身是由我们法律人扞卫与实施的，那么我们法律人的职业追求在某种程度上将会决定着未来社会的走向。特别是对于人工智能、大数据与区块链，我们当前是追求其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还是及时为其发展框上以人为本的规则，这是我们当前必须思考的问题。在前面我们也提到了法律人应该如何看待人工智能产品及法律资格考试改革的问题，在此处我们不得不提到唯有用正确的法律职业伦理及法律价值追求，我们才能不会在这些新技术带来的巨大利益面前迷失。同学们，你是愿意先给你一亿，然后再去治理这些新技术带来的问题，还是在这些新技术产生问题之前就开始做出预防措施？将此问题留给大家思考。

　　同学们，历史的长河会不断向前推进，技术的革新会不断出现，但是法律人的过去、现在与未来都有一些不变的追求，法律人存在的社会价值永恒不变，不断现在你身处何方，又将去向何方，请记住你从现在起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准）法律人。请扛起新时代法律人的重担，抱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勇敢的面对社会中存在的与潜在的问题，始终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行走在扞卫正义、尊严、法治、平等的道路上吧。

　　最后，再次祝贺你们，毕业快乐！记得常回母校接受一下宪法的洗礼！